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蜉蝣列傳 中篇

  • 作家相片: 賴研
    賴研
  • 2020年9月19日
  • 讀畢需時 12 分鐘

第四章 六四,括囊,無咎無譽。 《菜根譚》 君子之心事,天青日白,不可使人不知;君子之才華,玉韞珠藏,不可使人易知。 那一年他們大多才十七八歲,也有些二十出頭。從各個不同的地方,帶著各自不同的口音,因為各種原因進了黃埔,唯一的共同點是都熱愛這個國家,以當時自己能理解的方式。李彌,謝晉元是他們這一期比較年長的大哥,柯遠芬則年齡小一些。高魁元跟他是上下舖。 當時命運之神也許在前方冷笑著,等待他們飛蛾撲火般的踏入時代的黑洞,無人倖免。 淞滬會戰,國軍與日軍進行血肉之軀與鋼鐵火藥的直接衝突。三個月內國軍前仆後繼投入七十五萬人,日軍三次增援投入三十萬人。八十八師五二四團奉校長之命死守四行倉庫,已經做了壯烈犧牲的準備。 謝晉元告訴官兵弟兄:「這個四行倉庫就是我們400多人的墳墓,全都要戰死在這裡。我們中間只要還有一個人在,就要堅守陣地,和敵人拚死戰鬥到底!」 血戰七日任務完成,撤退至上海公共租界,全員繳械。沒有死在日本鬼子手上,卻死在自己弟兄的暗算,老實說是挺冤枉的。不過他也好不到那裏去,甚至更窩囊些。 柯遠芬鬼頭鬼腦,後來到了台灣幹下了二二八這件惡名昭彰的事,算是人神共憤,台灣同胞被殘忍的屠殺,不少潛伏的同志也遭到毒手。今天倒是想看看這小子敢不敢來?高魁元跟他那一年為了件芝麻綠豆大的事打了一架,高留了鼻血,他腫了隻眼睛,也算平分秋色。今天倒是可以喝兩杯,一笑泯恩仇。那一年沒有打下古寧頭,多少還是看在同窗之誼的面子。 八二三砲戰,胡璉守金門,他也對老胡手下留情,校長老是喜歡看他們四期同室操戈,也算準了他這人有情有義。今天肯定要跟李彌老大哥敬幾杯,把李彌趕到泰緬邊界實在是人在江湖,非他所願。往事如煙,今天一方面是看看熱鬧,主要還是跟校長鞠個躬,謝謝校長栽培。問他是誰? 1925年 我知道你是共產黨,總有一天你能明白我的難處,這把象徵革命軍人魂的短劍給你。希望有一日可以念在黃埔袍澤之誼,三思而行之。 他接過短劍,望著校長背後的一幅字。沉默的點一點頭,轉身離開。聽到校長一聲長長的嘆息。 一九五零年冬天,三野葉飛要強攻金門時,第一時間他就知道當時是老高在古寧頭。老高雖然在班上跟他不對頭,老是仰仗北方漢子人高馬大,欺負他這種瘦弱的南方人。有一次老高又在譏笑他是頭南方驢子時,他一腳飛過去就把老高給踹了,挨了頓好打,他始終不吭一聲。老高從此知道我也不是好惹的,再也不敢當面笑他。 終於他寫下古寧頭三個字和1024 ,把劍身與字條透過祕密管道送出。算是報答了黃埔栽培及校長之恩,倒是便宜了老高。 [註:1949年10月24日,共軍試圖登陸古寧頭,為國軍在灘頭阻絕,共軍氣焰大挫,台灣得以保全。] 很自然的大家各坐各的,這一桌是放牛班人少一些,有一句沒一句,各懷心事。其餘幾桌是當年的前段班,酒酣耳熱鬧成一片。校長到的時候,大家出於反射動作,刷的站了起來,一如當年。校長跟大家敬了一杯酒。拿出一個盒子,紅色的絨布打開,把裡面的一把短劍拿出來,旁邊有一張泛黃的小紙片。把短劍給了老高。校長看向他這一桌,意味深長的說:你們都是好學生。 老高走過來,敬了他一杯酒,不知道怎麼了,這匹久經沙場的老馬,溼潤的眼眶裏似乎是藏著點什麼。學霸胡璉湊上來,喊著要拼酒怎麽不找他。 周主任最晚進來,跟校長點了點頭,理所當然的坐到他們這桌。跟他說了一句,久違了,陽春。 周主任酒過三巡,最後走到校長面前道:校長,毛先生不方便過來,請我帶來一幅字聊表心意。 《沁園春·長沙》 獨立寒秋,湘江北去,橘子洲頭。看萬山紅遍,層林盡染; 漫江碧透,百舸爭流。鷹擊長空,魚翔淺底,萬類霜天競自由。 悵寥廓,問蒼茫大地,誰主沉浮? 攜來百侶曾遊,憶往昔崢嶸歲月稠。恰同學少年,風華正茂; 書生意氣,揮斥方遒。 指點江山,激揚文字,糞土當年萬戶侯。 曾記否,到中流擊水,浪遏飛舟? 校長接過。問道:翔宇兄,我們都錯了嗎? 周笑曰:故人相見,前塵往事一歎即可。 人物專訪 Q&A(周恩來) Q: 請問周總理如何能在毛主席身邊數十年能全身而退? A: 我全身而退了嗎? Q: 您一生中最遺憾的事是什麼? A: 沒有去過阿里山和日月潭。 Q: 請您給年輕人一個建議,如果只用一句話。。 A: 活下去才能談理想。 Q: 據說獲知林彪同志墜機消息後,總理曾痛哭失聲? A: 你看的是網路上的假消息。(林彪眨眼中...) 第五章 六五,黃裳,元吉。 《道德經》 禍兮,福之所倚;福兮,禍之所伏。 福禍相倚 清朝中葉太平天國之亂,給了兩個人生命帶來了機會與命運的轉折。一個是中興名臣曾國藩,另一位是紅頂商人胡雪嚴。曾為學霸,胡為學渣,兩人都活到六十出頭,曾得善終,胡遭抄家。兩人都活得不容易,不簡單。兩人在命運與機會的賭局中,曾選擇見好就收,集小勝為大勝,胡選擇越玩越大,一路梭哈。 看官這時候想起了誰呢?歷史有趣之處在於對照實驗,文人無聊之處在於隔岸觀火。人的一生難免高低起伏,禍福成敗是在四個字,退場機制。在圍棋的術語裏稱之為「收官」。 棋局勝負已定,每一個人最終都是殘局。有的人想清楚了,該收就收,得以善終,有的人想不清楚,一路向西,最後把自己送上西天。多數人下棋時只看到坐在正前方的對手,其實沒看到真正的對手是內心的貪瞋癡。贏了容易助長貪念,輸了容易長養瞋心,棋局中一來一往,攻守之間其實都是癡相。你不信的話,找一個公園觀棋不語試試,明明勝負與你無關,你亦心中波瀾起伏。 圍棋中的未生比喻職場的狀態,未生是死是活其實不是掌握在別人手裏,落子的最終是自己。在職場裡,我們都是「未生」,只有堅持下去,才能走出自己的路,成為「完生」。 人物專訪 Q&A(曾國藩) Q:請問您為什麼會把家書公佈出來? A:因為當時沒有臉書,沒有微博。 人物專訪 Q&A(胡雪巖) Q:請問您為什麼不願把自己的墓地位置公諸於世? A:百度地圖上有胡慶餘堂當地標就可以了。 ### 第六章 上六,龍戰于野,其血玄黃。 寓言這麼說 伊索寓言裏有個馬和驢的故事,驢主人養了一匹馬和一頭驢,他總是習慣把貨物放在驢身上,直到驢再也揹不動了,才把剩下的一點點貨物放在馬身上。 有一天,驢因為身體很不舒服,就對馬說:「可以請你幫我揹一點貨物嗎?我覺得很不舒服,好像快要死掉了。如果你幫我揹一些貨物,或許我的身體會好一點。」馬聽了,踢踢後腳,說:「少抱怨了,那是你的事情。」驢聽完,默不作聲的繼續前進,不久之後,身體一搖晃,就倒在地上死掉了。 主人發現驢死掉了,便把驢身上所有的貨物全都搬到馬背上,順便還把死驢也搬了上去。馬呻吟的說:「天啊!我剛剛不肯幫驢,現在遭到報應了!」 馬族和驢族是遠房親戚,一開始是驢不承認,後來是馬也不承認,現在是互相不承認了。馬族來到這個島上實屬情非得已,驢族其實也是。 這個美麗之島在馬與驢在此繁衍之前,到處都是梅花鹿。驢在演化成驢之前,憑藉著不怕苦不怕難的龍馬精神,佔領了梅花鹿的草原,梅花鹿因而越爬越高,躲進了崇山峻嶺,有些梅花鹿則學習了偉大的北方動物,突變成斑馬,隱藏在馬與驢的出沒之處。 你說這不是指鹿為馬嗎?成語的典故就是這樣來的啊!至於我呢,不是馬也不是驢,我是頭騾子,脾氣如此,個性如此,行為當然如此。馬和驢天天吵架,我既然無可奈何,就把它們的故事寫一寫,以後有人懂得也罷,無人懂得也罷,總算是盡了騾子該有的本份。是為之記。 驢族的血淚長征 驢族的祖先來自北方,最近的考據說是來自非洲。驢族的特性是特別能吃苦,但是也特別對危險與機會有靈敏的嗅覺。對驢族而言,馬族是一種只會炫耀而不事生產的動物,馬的身上騎著另一種兩條腿的生物,叫做人。你光看這個字的寫法就知道此物之長相和淺薄。 驢族的祖先就是不願意屈就在人的胯下,一路向南。偏偏還有一個歇後語,騎驢看帳本,那是侮辱了驢族的尊嚴也是高估了人類的平衡能力。驢族是很沒有安全感的動物,隨時準備往南邊跑,指南針就是驢發明的。這幾千年來,驢族一路跑,一路留下了許多可歌可泣的故事。即使跑到了這個小島,死的時候還是望著北方,發出一陣陣嘶鳴,提醒大家它曾經也是一種不被馴服的野馬。 馬族的辛酸往事 馬族曾經擁有最大的一片土地,這片土地被幾條大河切割成幾個區塊,馬在這些區塊之間馳騁,也經常互相搶奪草地和水源。馬族其實是高傲的,黑馬看不起白馬,白馬看不起黑馬,白馬非馬,幾千年前就有這種邏輯上的問題爭論至今。馬族說它們的祖先是龍,一種誰也沒見過的動物,近代考古學說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種恐龍,恐龍也者,恐怕是龍,人都搞不清楚何況是馬。馬族愛這麼說,也愛這麼催眠自己。 幾十年前,黑馬白馬又為了誰是真正的馬吵了起來,吵輸的一方心不甘情不願的來到這個小島,開始了這個故事。馬族剛來的這個小島,其實非常不開心,馬和馬之間也互相猜忌,懷疑對方的毛色是否純正。有些馬因此被限制了活動範圍,有些馬被馬五馬分屍。馬對馬都不客氣,何況對驢?驢唇不對馬嘴,於是有了到今天都還在爭論不休的三八事件,在此暫時按下不表。 河洛之濱 驢族的老家在黃河洛水的旁邊,當時有胭脂馬,汗血馬,蒙古的短腿馬輪流雜沓,搶奪水草,驢族的祖先因此決定南遷。南遷是悲壯的,土地帶不走,能帶走的只有祖先留下的溝通方式,驢族因此保留了古代馬的咆哮與嘶鳴方式。這種方式對現在的馬族而言有相似之處卻又有些距離。 驢族有一些典雅的表達,馬並不完全理解。近來有些不懂的驢,為了要跟馬完全切斷關係,用了一些類似於高麗棒子的發音方法,實在是有辱驢的祖先。 有些驢為了說明自己跟馬毫無關係,搬出一套馬鹿野狼的說法,騙騙自己也哄哄其他的驢。不過這套說法有一部份是對的,跟所有的假酒一樣,只是兌了水。驢族在一路南奔的過程中,荒山野嶺,拋妻棄子在所難免,當地的原生野馬自然成為延續後代的必須選擇。有清楚的基因圖譜顯示,驢族這一路走來雖然沒有忘記河洛的朝陽與夕日,跟北方的馬開始逐漸有了不同。 泉州有條橋 泉州有條石橋叫做洛陽橋,洛陽橋下的河叫洛陽江。始於宋仁宗皇佑五年,西元1053年。 驢族最後到了南方的海邊,望著黑水溝,有些驢看到了機會,有些驢看到了不禁流下淚水。於是在千佰年的時光中,北方草原的蒙古馬持續南侵,有些驢族選擇躲進了桃花源,這多半是陶先生的一廂情願,有些驢決然出海。 蓽路藍縷 渡過了黑水溝的驢來到了一片新天地,等待它們的並不是肥沃的土地,而是連驢話都不懂的南方原生馬群還有梅花鹿。這些原生馬群多數善良,間或也有喜歡驢肉燒烤的黑熊。由於北方的嚴酷環境,海邊的驢一批又一批的來到這個號稱為福爾摩莎的島嶼。一海之隔,有的驢僥倖平安過來,也有不幸的沒能上岸。共同的是這些年輕的驢多半還是單身的驢。這對驢們倒不是大問題,驢族的祖先已經累積了足夠經驗,比照辦理就是。 於是有些原生的馬群消失了,但是基因不會騙人,不會騙馬,也不會騙驢。各位看官有興趣,可以自己做個大力水手的姿勢,如果上臂內測沒有一條不深不淺的線,那證明你跟筆者一樣,都不是純種。所以不要罵人雜種,代表自己沒有文化。驢跟驢會不會吵架,肯定會的。早來的驢跟晚來的驢,必須吵。早來的跟晚來的驢還會跟最後到的驢就不只吵了,那是得咬個你死我活的。 咬歸咬,吵歸吵,活下來的驢族總算在新天地畫好了地盤,只是它們忘記了原來的主人是梅花鹿跟黑熊。一直到櫻花種的馬鹿野狼來到美麗之島。驢們才發現代誌大條了。 白馬的悲鳴 七十年前,有高達數佰萬的馬族倉惶逃到這個小島。不瞞各位,家父即是其中一員。這些馬剛剛抵達,就發現這是一個比較文明的地方,比如說喝水要排隊。 由於馬鹿野狼剛被趕走,馬們始則困惑,繼之則懷疑,最終則要求驢要能學馬一樣嘶鳴。這些馬有些是白馬,有些是黑馬,還有些又紅又黑的馬。白馬們開始不安,不安則開始躁鬱,躁鬱控制不好就開始咬其他毛色的馬,於是有了白色恐怖。 驢族冷眼看著白馬,數佰年來的記憶與憤怒化做洪水,白馬還不自知,依然玩著白馬黑馬的遊戲。白馬有一個特點,喜歡比誰比較白,誰的毛色純正?不是的就是黑馬。黑馬就是共同的撕咬對象,常常忘了旁邊有聰明的驢。白馬還有另一個特點,錯以為驢族比較笨,其實它忘了驢族是跟自己有共同的祖先。走過千山萬水,驢那裏是省油的燈? 馬族與驢族的共同命運 天知道。馬和驢有一個基因上的問題,就是時日久了,各自演化的結果有了生殖隔離的現象。眾人皆知,馬與驢的後代叫做騾子,騾子非常不容易繁衍後代,非馬非驢,飄泊一生。這種現象的具體呈現是無情的現實,生命在此必然會有自己的解決之道。我們稱之為突變。我的女兒們手臂上有我前面敘述的印記,清楚的紀錄我的祖先一路走來多麼不易,也提醒著我這片土地還有梅花鹿和黑熊。 歷史血跡斑斑,沒有誰是清白的。 互相撕咬之前,是否需要多一些理解與寬容,您以為呢? 一樣的月光 青島微熱的初夜,走過一個美團的兄弟,他也許在等今晚最後一單。手機的歌聲很大,讓我不由得回到旅館後找到這首老到不能再老的歌。一樣的月光,不同的年代,照著一樣孤獨流浪的心。 青島的東方,在朝鮮半島上有一條兩佰多公里的緩衝區,一邊是中國所說的黃海,另一邊是韓國人說的東海,寬約三四公里,自然野生動物在此任意行走,繁衍生息,沒有被人類捕殺的顧慮。人類彼此的殘酷鬥爭卻給了其他有情一個機會,是一種諷刺,也是一種教育。在這塊狹長的區域,還有很多屍骨,有高麗人,美國人,俄國人,當然還有我們中國人。有一個制高點,一天之內易手二十四次,可見戰事之慘烈。但是現在還沒有辦法收拾,所以這群當初兵戎相見的士兵們,只好無言的躺在一起,笑問客從何處來。這就是他們故事的終點,我們還活著的人思考的起點。 人物專訪 Q&A(賴幹)反共義士賴幹,廣東梅縣。 Q:叔叔,談談您怎麼到台灣? A: 我還記得大哥離開家的那一天。當時一起走的有十幾個,都是年齡十六七八歲。我要大哥帶著我一起,以為是要去隔壁村子摘龍眼什麼的,他堅決的說不行。到了傍晚,都快吃晚飯了,大哥都還不見影子。我爹不說話,我媽流著眼淚也不說話。我和弟弟妹妹沒敢問,大哥這一走就沒了音訊。一直到抗戰勝利了,附近村子有人回來了,還是沒有大哥的消息。媽媽整天哭,哭得爸爸煩了,兩人就吵起來。我們那一個縣專門出兵,一方面是窮,一方面是能吃得了苦。謝晉元團長那一個團,一大半是客家老鄉,大哥也是奔著謝團長去的。共產黨來了,我已經十六歲,爸爸要我去台灣,我媽捨不得要跟我爸拼命,我爸說,去台灣還可能留一個種,共產黨不會放過我的。我媽拼死拼活不讓我走。韓戰一打起來,我就被徵召入伍,算是給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。整個部隊幾乎都是國民黨的殘兵敗將,擺明了就是當炮灰。衝鋒號一起,我就拼命往前衝,沒死就當了反共義士。你看看我的刺青。 Q:後不後悔? A: 每個人都刺啊!沒什麼好後悔的。 Q:我是說後不後悔來台灣? A: 沒得選擇啊!何況不來台灣就不知道我大哥下落了。後來才知道大哥上海淪陷後就被送去當苦力,死在一個我都不會唸的鬼地方。政府也沒虧待我,退伍後讓我在一個小學當了校工,一個人飽全家飽。 Q:沒想回老家嗎? A: 共產黨以為我在朝鮮死了,在家鄉我成了烈士。我弟弟因此算是翻身了,加入了共產黨,還當了地方幹部。我回去算什麼?何況我爸爸媽媽都不在了。老鄉探親回來跟我說,我媽媽以為我死在朝鮮,天天哭,哭到最後眼睛就不行了。端午節是她的忌日,我這兩年到端午節就想她,吃不下飯。不過我也差不多了,早晚可以見到她,跟她陪不是。我爸爸到死的時候都不知道我到了台灣。一切都是天意啊! Q: 叔叔的本名就是賴幹嗎? A: 那是我哥哥的名字,算是個紀念吧!好像他還活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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