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隱喻:大象席地而坐

  • 作家相片: 賴研
    賴研
  • 2020年1月1日
  • 讀畢需時 2 分鐘

鏡頭後的真實人生 第三章


[節錄自維基百科]

四個為了生活在奮鬥的無名小卒,坐長途巴士中轉瀋陽到滿洲里市的動物園,看一隻坐在地上不動的大象。

「你知道滿洲里嗎?滿洲里的動物園裡有一頭大象,牠他媽的就一直坐在那,可能有人老拿叉子扎牠,也可能牠就喜歡坐在那,然後所有人就跑過去,抱著欄杆看,但有人扔什麼吃的過去,牠也不理。」一段是電影中于城的朋友對他說的,也是整部電影圍繞的中心主題。

「悶」的極致,是喜歡思考的人類共同的魔障與壁壘。問題的處理方式究竟是直接面對還是逃離,何者是勇敢,何者是怯懦?

幾個日本知名的作家如「雪鄉」川端康成,「金閣寺」三島由紀夫,歐美作家也有幾個,如「麥田捕手」沙林傑或者是「異鄉人」卡繆,「百年孤寂」馬奎斯都在問同一個問題。

中國有「大象席地而坐」的胡波。

有些地方只要風送來幾粒種子,就可以長出意想不到的東西。長出來的是人見人愛的玫瑰花,還是一蓬雜亂有致的荊棘 ,種子並不在乎,該是什麼就是什麼。人的喜歡與否,厭惡與否,那是人自己的問題。

「大象席地而坐」即是典型。陰鬱的少年,反叛期的少女,戴鴨舌帽的神祕老頭,活得不三不四的黑幫,在灰濛濛的天空下灰濛濛的活著。劇中每一個角色都呈現一種「無所謂」的狀態,一言不合隨時可以吵架,打架甚至殺人或者跳樓,當然也有時候無奈的妥協。

物質文明華麗喧鬧的背後,有些沒有發言權的生命,潛意識般的躲在污濁的後巷,用最直接暴力行為也最隱晦的對白控訴人間天堂。

導演胡波在極低的預算下完成了這部作品,大陸禁演,金馬獎奪得桂冠後,在台北票房也是極低。最終胡波並沒有見到世間對他的肯定,老實說,我覺得他也無所謂。

世間人喜歡與否,厭惡與否,那是世間人自己的問題。有趣的對白如下,

「人活著就會一直痛苦,以為換了地方就會好,好個屁啊;會在新的地方痛苦,沒人明白,它是怎麼存在的。」

「每個時代的日常都差不多,稍微不同,妳不用為這事困惑。所有人,過一段時間,就都明白了。」

「你站在這可以看到另一邊的那個地方,你覺得那邊一定比較好,但你不能去,你不去才能解決這裏的問題。」

最後是大象,結尾是幾聲大象的嘶吼,大象來到這個中國北方敗落的地方意義為何? 大象不知道,人也不知道。

藝術工作者想傳達的完整訊息,經常在多年後才會逐漸為世人理解,在這之前,他只能頹然的蜷曲在樓梯的轉角處等待。

胡波則選擇了繼續往上爬,站在天台,抽了最後一根煙,然後一躍而下。做為一個觀眾,我們來不及給他應得的榮耀,是這個時代凝重的悲哀。

最悲哀的部分在於人們對已失去的,將失去的依然一無所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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